芥菜飯香噴噴

20 世紀 80 年代末，我在平和縣政府工作。春節后的一個晴朗天氣，天高云淡，我下鄉到蘆溪鄉，吉普車繞著盤山公路，突突吐地響，像烏龜爬坡慢吞吞。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進入海拔最高的蘆溪貧困鄉。鄉所在地有一片平坦洋田，只種一季水稻，水稻收割后，冬閑的大田里各家各戶都種上各種蔬菜，芥菜占主席。當地農民家家戶戶腌制咸菜，咸菜可是農戶常年的主菜。齊刷刷的芥菜有墨綠的、青綠的、表面光滑，露珠在葉面上蕩漾。讓你看到滿園的芥菜，都要流口水了。幼嫩的小白菜、綠油油的花菜、郁郁蔥蔥的蘿卜，還有讓人看了就流口水，調料不可或缺的蒜、蔥、韭菜、姜、芹菜……

一位老農正在給自家的芥菜澆水肥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，我走到他身邊，問道：“大爺，你是澆啥呢？”

“澆水肥呀，家里的便桶積了五六天了，挑來滲水澆芥菜是最好的有機肥。基肥施的是有機農家肥，不用化肥的菜吃起來甜喲。”他說。

我再問：“芥菜要噴農藥嗎？”

“不用！”

我從菜園直接前往蘆豐村，參加村干部座談會，近午餐時間，陪同的鄉政府領導要我回鄉里安排午餐。村主任爭著說：“沒有什么好招待，就在村里吃芥菜飯吧。”

當我們走進村主任家的客廳，菜飯的香味彌漫空間，我迫不及待裝上滿滿的一碗，聞走來香，吃起來糯軟，我向主人討教煮芥菜飯的秘訣。原來芥菜飯好吃是因為選用的是當地被霜打過的芥菜。 

閩南山區農家自種的芥菜用的是農家肥，成本低、營養全、纖維少。到了冬天，氣溫低，雨水也少，日照時間短，晝夜溫差大，存于植物內的有機物就多，霜凍過后，水靈靈的芥菜清甜可口，用來煮芥菜飯真是絕配了。 

芥菜飯的做法大同小異，一般都需要晚米、芥菜、五花肉，配料則可根據各自的口味有所增減，常見的配料包括蝦皮、豬油、干蔥頭、香菇、醬油、辣椒醬、油炸花生仁適量，豬大骨湯等。做法是將晚米用清水掏凈，浸泡 2 小時后，把水瀝干，芥菜莖洗切成小段，干蔥頭切薄片，五花肉切絲狀；將鍋置于旺火上，倒入熟豬油燒熱，放入干蔥頭，炸至金黃色時撈起；再下五花肉煸炒至熟，加入芥菜、蝦皮、泡好的香菇炒至半軟時，加入米、醬油、味精拌勻整平；再注入豬骨湯，蓋好鍋蓋，用旺火燒至收湯時立即退火，改用微火燜至飯熟；開啟鍋蓋后，撒上蔥頭油、花生米和飯拌勻即可。這樣做出的芥菜飯，米飯松軟入味，入口咸香，芥菜味道十足，別有風味，怎不令人叫絕呢！或許你會問，煮芥菜飯用了芥菜莖，芥菜葉子要怎么處理呢？那就燒一鍋芥菜豆腐湯吧，綠是綠，白是白，清爽開胃，還透著鮮。自然災害糧食歉收，農村菜飯盛行，米少菜多度饑荒，能吃上一頓芥菜飯那才叫幸福滿滿。如今生活好了，菜多飯少講究的是營養健康。

吃那頓芥菜飯唇齒留香，讓我難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