嘰嘰、喳喳

“我叫嘰嘰。”

“我叫喳喳。”

“我是雀兒妹。”

“我是雀兒哥。”

“我們是兩口子。”

“俺倆是一家子。”

“我們是今年秋天在百果園文藝大獎賽上相認的。”

“俺倆是在那次大會上相識的。”

“我在會上唱了‘春風謠’，雀兒們都叫好，得了第一名。”

“我在會上朗誦了‘秋水賦’，同樣獲得了好評，得了一等獎。”

“我們一見鐘情。”

“俺倆彼此相愛。”

“會后我們飛往大森林。”

“到那里度蜜月去了。”

“回來后，俺爹說：‘雀兒成了家，要有自己的家。’”

“回來后，俺娘說：‘去找自己的幸福吧！’”

“叔、嬸，我們應該在哪里安家？請賜教。”

“哥、姐，我們應該在哪里做窩？請關照。”

這是一對麻雀在百果園麻雀大聚會上的發言。百果園里有兩棵白果樹，長得又高又大、枝繁葉茂，那是麻雀聚會的地方。每到初一、十五都會有上千只麻雀來這里聚會，可熱鬧啦！

它倆的話音剛落，會場上就發出一片嘰喳嘰喳地叫喊聲：

“城市繁華，在那安家。”

“歷代相傳，安家懸崖。”

“依山傍水，森林安家。”

“凡事要好，須問三老！”

嘰嘰膽小怕人，想在懸崖上安家。喳喳想到大城市去見見世面。它倆爭執不下，于是決定去找三老請教。

飛呀、飛呀，忽然看見一只大老鼠正在打洞。嘰嘰靈機一動說：“喳喳！你看那是一只老鼠，它的名字帶‘老’字，我們就去問問它。”

“請問鼠伯伯，都說城里很繁華，我們可否去安家？”

“請問鼠大伯，城里人是否趕我們？是否要把我們殺？”

老鼠一邊用前爪捋著胡須一邊說：“我剛從城里逃出來，那個地方很危險！人們在食物里下了毒，我的很多族類被毒死！見了我們就喊打，去不得呀，去不得！”說罷一頭鉆進洞里去了。

嘰嘰戰戰兢兢地說：“親愛的！還是到懸崖上做窩吧。”

“都說鼠目寸光，膽小如鼠，它的話不可靠！不如我們去問老鴰。”喳喳講。

正說著，就看見一只老鴰在樹上做窩，于是它們就飛過去問老鴰：

“鴰大叔好！你見多識廣，向您請教哪安家？”

“鴰大叔安！請問城里人是否見我們就喊打？”

“我剛從城里飛回來，城市里有高樓、大廈、樹木、鮮花，沒見有人打我們！可以去見見世面；開開眼界。嘎、嘎、嘎！”

“老鴰說沒危險，咱們就去城里吧！”喳喳說。

“不行！都說黑老鴰尾巴長，娶了媳婦忘了娘。品行不端正，說話不可靠！三老見了倆，再找一老問問吧。”嘰嘰說。

喳喳琢磨半天說：“遠在天邊；近在眼前，都稱雀兒王‘老家雀兒’，我們怎能把它忘！”

“對啊，都說再精明斗不過老家雀兒！我們快去問問它。”

見了雀兒王忙跪下，請安、問好把話啦：

“雀兒王智慧大，我們該在哪安家？”

“雀兒王見識多，我們該在哪做窩？”

雀兒王用嘴梳梳脖子上象征它的尊貴地位的黑色羽毛說：“從前我們和人們住在一起，同在一個屋檐下，所以，以前都叫我們‘家雀兒’，一直以來我們和人類相處很融洽。可是在很早、很早以前的一個夏天，人們突然向我們發動了一次大圍剿，把我們許多族類撲殺。幸虧我們的祖上飛得快，躲過了一劫。老祖宗留下話：‘雀兒族要遠離人群、遠離城市。’” 

聽了雀兒王的話，嘰嘰、喳喳低頭不語。

雀兒王話鋒一轉又說：“可是許多年過去了，世事滄桑，也不知城里發生了啥變化。不過，現在我們這里也經常有人來游山、玩水、觀光、度假，沒發現他們對我們喊打、喊殺！我正想派雀兒去查查，多年的疑惑應該解開啦！我看你們倆聰明伶俐，就派你們去好嗎？”

嘰嘰、喳喳領命飛往城市去啦。     

經過深入調查，嘰嘰、喳喳終于在城里的一個小院里安了家。它倆的窩就做在院子里二樓的空調底下。

這里住著一位老奶奶，頭發白、年紀大。據說是一位鳥類學教授，還是愛鳥學會會長。

春天來了，四月一日那天，老教授和她的孫子在院子里的兩棵梧桐樹之間拉起了橫幅，上寫著“國際愛鳥日”。院門上還貼了對聯，上聯是：綠水青山；下聯是：鳥語花香。

她的孫子領來了幾個同學，他們圍坐在老奶奶身旁聽她講愛鳥、護鳥的故事。嘰嘰、喳喳也落在地上，一邊啄著老奶奶撒在地上的小米，一邊聽他們說話。

有人會問：“麻雀怎么能聽懂人的話？胡謅！”

那是他小瞧了嘰嘰和喳喳，它們兩個絕頂聰明！它們為什么選擇在空調下面做窩？就是為了能透過窗子看電視、聽廣播，經過努力學習早已經能聽懂人講話，不信你請它倆當翻譯好了！

孫子問奶奶：“聽說以前把麻雀當作害鳥，有那么回事嗎？”

奶奶沉思了一會說：“我小的時候，家里有個小院，院里有幾間草屋，屋檐下面有幾個麻雀窩，每天早上都能聽到麻雀嘰喳、嘰喳的叫聲，給小院增添了熱情和歡樂。

可是有一天上面傳下指示，要全市集中行動消滅麻雀，說它們偷吃了我們的糧食，是害鳥。于是在約定的一天全城人們先是掏了麻雀窩，把麻雀趕出來。然后再敲鑼打鼓搖旗吶喊，我也跟著敲臉盆，剎那間全城響聲震天，嚇得麻雀到處亂飛。經過這么一折騰，許多麻雀累的撲撲棱棱地掉到地上，人們趁機把它們捉住、埋了。埋之前還把它們的爪子剪下來上交，用來炫耀這次行動的成果。

經過這次大圍剿麻雀少了許多，我家院子里再也聽不到麻雀的叫聲，冷冷清清，缺少了生機。

到了來年，莊稼地里發生了蟲害、草荒，非但沒有增產，反而減少了收成！這時候人們才意識到麻雀不僅僅吃糧食還吃害蟲和草籽，而且吃害蟲、草籽的時間更長，數量更多！它們不是害鳥，是人類的朋友，趕緊給麻雀平了反。以后人們逐漸認識到鳥類是維持大自然生態平衡的重要一環。為了保護鳥類還設立了愛鳥周、愛鳥日，也把麻雀列為保護動物。”

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！嘰嘰、喳喳也聽得入了神！

過了幾天嘰嘰下了六個蛋，它倆開始輪流孵蛋，大約半個月就孵出了小麻雀。小麻雀嘰喳嘰喳叫個不停，它倆又忙著給它們捉蟲子吃。又過了半個月小麻雀翅膀硬了、羽毛全了，嘰嘰、喳喳開始教它們飛，教它們捉蟲子。在它倆的精心呵護下，小麻雀慢慢長大。

秋天的一個早晨，嘰嘰、喳喳讓六只麻雀在樹枝上排成一隊，跟它們講話：

“孩子們你們長大了，應該去建立自己的家！”

“建家之前先去一趟咱們的老家——百果園。”

“到那里告訴咱們雀兒族，對它們說咱們的冤案平反了！”

“人們發布了《世界保護益鳥公約》，不再把我們來撲殺。”

“城市、農村、森林、懸崖我們都可以去安家！”

撲啦啦六只麻雀飛走啦！它們一邊飛一邊唱：“仰望白云藍天，俯瞰森林山川。世界充滿生機，萬物和諧自然。”